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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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回到山洞后银龙没有急着睡觉,而是又和周尧玩了一会捉尾巴的游戏,它对这个游戏非常上瘾。它不住地舔周尧,用尾巴圈住他,似乎他是一个爱不释手的小东西。

    周尧观察着银龙的神色很缓慢地靠在它的背上,银龙没有因为他的越轨而发怒,似乎已经适应他的靠近了。

    周尧又试探着把手沿着银龙的四肢向上移,触碰到银龙的下颌附近。这下似乎糟糕了!他清晰感觉到银龙身体都跟着颤了颤,喉头发出几声类似于求饶的细弱呜咽,然后他就被那条尾巴猛地扫开了。

    他很狼狈地跌落在地上,以为自己闯了祸,吓得趴在那里抱着头不敢动,但是银龙的尾巴很快就把他重新圈了回去。

    周尧有些心惊肉跳地看过去,就见银龙瞪着他,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它甚至有点无奈似的舔了周尧腿上的擦伤进行安抚,似乎在说,刚才的地方你不能再碰哦,再碰我会罚你的。

    周尧忙抱着它的前腿摇了摇,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他猜想下颌的地方可能是银龙的痒痒肉或者要害,猛兽对自己相对脆弱的脖颈和腹部会很敏感,他的确冒失了。

    又闹了一会儿,银龙的眼皮就开始不住往下耷拉了,尾巴还将周尧圈在身侧。

    周尧安静地躺着不动,当他察觉到银龙的呼吸变得绵长平稳,就偷偷松开那条尾巴蹑手蹑脚地走开了。银龙的身体这么重,要是半夜压过来,他肯定会变成肉饼的。

    他从金山上找到一块稍微尖锐的金矿石,在石壁上摩挲着画了一道横。

    在这里几天了,他已经认识到自己很可能以后都回不去那个熟悉的地方,从今天起,他要记录时间。

    银龙第二天醒来发现周尧私自睡在别的地方似乎有点小生气,它用爪子举起周尧轻轻抛了几下,听着周尧惊吓的叫声才把他放下来,又朝他呲了呲两排极具威胁性的白牙。

    不知怎地,周尧判断银龙并没有真的生气。

    他把银龙的尾巴抱在怀里讨好地揉了揉,银龙斜了他一眼,微微抬高下巴,就像有点赌气似的。

    周尧嘴角有点抽搐,他似乎越来越容易看懂这只高智商动物的表情和动作了。

    之前银龙带回来的果子还有两个,空的果壳都被它丢出去了,它看起来很厌恶被果壳引来的小飞虫。

    银龙坐在自己的尾巴上,拿起一个用爪子一划就开了个口,它把这个果子递给周尧,然后自己把另外一个喝了。它喝的时候有些滑稽,躺在那里仰着头,用两只爪子抱住往嘴里倒,有点像抱着奶瓶的小婴儿。

    周尧偷偷笑了笑,他很喜欢这种清凉甘甜的果汁,决定叫它椰子果。

    喝完的果壳银龙要用尾巴扫出去,周尧忙拦住了,用夸张的动作表示自己很喜欢,请求银龙不要丢弃。他决定用这种坚硬的朱红色果壳做盛水的容器,这样不用每次口渴的时候都等银龙带他去湖边。

    银龙有些不解,不过这次倒没有直接把果壳丢出去,它任由周尧抱着那两个圆圆的果壳,就当是他玩耍的小玩意。

    周尧被它带到地面上,银龙把他放下后就跳到草丛里撒尿了。它的姿势相当高难度,高高翘起那条长长的尾巴,两条后腿分开,还要一边走一边小解,

    周尧刚开始感觉惊讶好笑,想起看过的动物世界就有些明白了。很多动物都用尿液来圈定地盘,警告同类,甚至用来求偶,周尧从姿势上猜想银龙很可能是雄性。

    银龙一身轻松地回来,它发现周尧偷窥自己,似乎有点不高兴,故意在周尧脸上喷了几口热气后带着他飞向天空。

    今天银龙直接带周尧到了湖边,它很活泼地钻进水里捕猎,周尧就在湖边处理那两个果壳。

    周尧很幸运又捡到了一片龙鳞,他把它当刀片把果壳里面白絮状的东西都掏干净了,然后拽了些柔韧的草茎开始编草绳。他编的都是麻花辫状的,因为也不会其它的。等这些弄好以后,他就开始沿着湖边捡柴火。

    银龙在水里扑腾的动静很大,几乎完全潜入水中了,周尧看了几眼,不免有些担心。湖里一道涌动的水波游的飞快,忽而水花翻涌,水底似乎在上演什么激烈的追逐战。

    过了十几分钟,银龙昂首挺胸地游回来了,用后爪拖着一只两米多长的庞然大物。

    周尧都被吓了一跳,那东西的形状有点像大龙虾,壳一看就很硬,前面的两只巨大的硬钳比周尧的手腕还要粗。周尧决定叫它“霸王虾”,因为他以前可没见过这么夸张的大虾!

    银龙看见柴火很满意,这次不用周尧请求,它就朝柴火轻轻喷出一道火焰。

    周尧在心里道,看来这条龙不仅能够喷出闪电,还能喷出火焰。

    银龙似乎也爱上了熟食,它就蹲在自己的尾巴上用前爪抓着那只动物翻来覆去地烤。那只虾最少也有七八十斤,它举得毫不费力,而且它也不怕火。

    周尧也撒丫子不断把柴火送来,一人一龙配合的十分默契。

    等龙虾烤熟了,银龙把一条硬钳掰开,连同一块肉扯下来放到周尧面前,周尧瞪大眼睛,这是要和自己一起吃?

    他很高兴这次银龙能跟自己同时分享早餐,就盘着腿坐在银龙面前,一人一龙相对着大快朵颐起来。

    霸王虾的肉质很细腻鲜美,周尧不无遗憾,还是没有盐啊!

    周尧被抓到那些部落时见到外面有妇女在用石锅烹饪熟食,而且他们距离海边不算远,周尧猜想他们很可能掌握了盐的制法。

    遗憾的是,那些原始居民的住所距离这里大约有一个小时的飞行距离,银龙还是幼龙,不会飞那么远去狩猎……更何况那些原始人见了银龙会是什么反应?他们崇拜龙,信仰龙,但是同时也在惧怕龙。

    周尧暗暗叹了口气,这些事情都要慢慢解决。

    此后的几天周尧都在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更像个人而非动物。

    周尧不断地观察分析银龙,发现银龙单纯的就像个小孩子。只要顺着它,让它开心,它就会很慷慨。有时候周尧甚至会觉得它很可爱,像个高智商懂人性的萌宠。

    为了和银龙相处更好,周尧晚上不再从它身边逃开。他提心吊胆了两天,发现银龙不会压到他身上,晚上就放心睡了。身上沾染上银龙的气息很有好处,在外面遇到的野兽都不会主动攻击他。

    就算没有银龙的要求,周尧也开始主动跟它说话。

    周尧把手按在自己胸口告诉银龙自己的名字:“我叫周尧,周尧。”

    他把手又放到银龙的前爪上,和那双金色的大眼睛对视:“那么我叫你什么好呢?”他觉得银龙的形象更像是传说中西方龙,他玩过魔兽世界,里面的龙族名字都十分长,总不能给银龙起个汪星人或者喵星人的名字吧?

    周尧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对银龙笑道:“那我叫你龙少好么?”

    他最初想叫阿银,小龙这类的,但又觉得不符合银龙霸气侧漏的形象,反正银龙有时候的确有点像少爷脾气嘛。

    银龙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周尧判断它大概很喜欢这个名字,于是他就抬头对银龙笑了笑,重复道:“龙少。”

    换来了一脸口水。

    此后每次有什么事情周尧就会叫“龙少”,银龙很快懂了这是周尧在呼唤自己。当它听见这个称呼时,就会扭头看看周尧喊自己做什么。

    龙少的指甲很有用,就像是切割机,能把石块切成周尧想要的形状。它帮周尧在果壳上钻了小洞做成盛水的容器,甚至还帮周尧掏了一个大石锅,做出了石锤和石斧。

    此外,周尧终于得到了兽皮。

    周尧发现龙少其实很挑,它很少连着吃相同的食物,总是喜欢猎取不同的动物,每天的食谱都有不同的变化。在猎取了一只很像豹子的动物后,周尧壮着胆子给龙少比划了一番,说自己想要这张皮。

    这费不了龙少多少力气,它按照周尧说的用爪子把皮剥了下来。

    周尧看过几本穿越书,他按照记忆里看到的,用龙的鳞片剐干净上面的油脂,用草灰搓了搓放在阴凉处晾干。那张豹子皮很大,足够他躺了。

    周尧高兴地主动爬到龙少的尾巴上揉了半天,表示自己喜欢极了。龙少很受用,此后几天周尧又得了几张不同动物的皮,最大的那只动物皮足有近三米长,两米宽。

    周尧开心之余忍不住用手环住龙少的脖子,头抵在它额头蹭了蹭。

    他一般只触摸龙少的腿和尾巴,觉得不妥也晚了。他意识到就忐忑地松开,银龙不会觉得他有些太放肆了吧?

    出乎意料的是龙少好像很喜欢这个新姿势,睡觉前还要周尧抱着它的脖子玩。周尧内牛满面地抱着银龙的脖子被一次次带离地面,近在咫尺看着那些亮白的牙齿感觉一点不好好么?

    躺在那里的时候龙少用尾巴圈住他,用那个巨大的头颅抵在他额头上蹭了蹭,似乎再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