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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听谁的喇叭吹得响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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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含一听不好说什么了,与他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后,就和他大爷一起走了。他走一路,想一路,觉得心里很好受。他认为,他鲁家老祖坟会长出像孙先生说得那种耗子的。那种耗子,虽然他没见过,他觉得他爹的坟子上一定能够长出来。他听他爹说过,那块坟地是他老太太花重金,找一个南方的风水先生给看的,光红丝线就买了有好几十绺子,是用红丝线一点一点追过来的。那老林,哪怕以前什么都没长,这一回也一定得让它长出耗子来。

    鲁含的判断很准很正确。第二天,孙先生一看完他家的老祖坟,一下子就蹦了起来,他说他给人看了一辈子的风水,可从来没有看到过有这么好的林地。

    鲁家的坟地座落在一块椅子型的地块上,后边是一座笔架山。山上郁郁葱葱地长满了树,树高的有二十多米,矮的也有七八米,緑森森的,高矮相间,错落有致,很好看。差一点被世界教科文组织评为原始森林风景区。坟地前有一条小河,曲曲弯弯,一个弯弓正好将椅子型的地块抱在了怀中。河里碧波荡漾,水清凌凌的,一点杂质都没有。最为神气的是,哪怕老天爷一年四季不下雨,河里照样有水,淌个不停。据说那水通山上的龙泉。龙泉很大很大,在緑山顶上。面积呈长方型,够两条龙洗澡。老天爷该下雨了,龙就下来洗一洗身子,洗身子溢出来的水,就是雨。

    有山有水,就是好风水,可是鲁家还占了一块好地,鲁家老祖宗的坟地正处在椅子地的当中。当中有什么好处呢?只要老天一下雨,雨水都往那儿流。可是流规流,雨下地再大也泡不了林地,因为前边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河沟。要是泡了地,就不叫风水宝地了。

    那天,孙先生一说完鲁家的坟地好,在兰城是独一无二时,鲁含又担心了起来。他当时就给孙先生说:“马家的坟地离他鲁家的坟地也不远,好像在一条线上,相距有三百多米远,是不是他家的也好?”

    孙先生一听不敢怠慢,当即又走到了马家的坟地,无赏地给观看起来。孙先生迷缝着双眼,一会儿用罗盘测,一会用肉眼望,足足地折腾了有一个多小时,才对鲁含说:“还是鲁家的坟地好,马家的坟地屈居第二。”

    鲁含当时的双眼眨了几眨,又问:“第二与第一能差多远?”

    孙先生听到这里有点生气,他已经忙乎了一个上午,连一口凉水都没有捞到喝,急等着回去喝茶,就生气地道:“肯定不一样,要不是就有第一和第二了吗?”

    孙先生,你别生气。他陪着笑脸道:“不是说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是啊,有风水轮流转这一说法。”

    “假如,以后马家的风水要转好了呢?”

    “我有办法不叫马家好。”孙先生说完,用眼看看两边,对鲁含耳语了起来。

    鲁含听完,掩不住内心的高兴,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鲁含怕孙先生给他定的密码事多脑子记不住,就用稿纸一、二、三、四的记了下来。记完他又怕不保密,就将密码锁在了箱子里。什么时候用了,他就什么时候拿出来看两眼。开开锁锁地挺麻烦,他媳妇朱玉霞就撅起了嘴,嘴撅得能挂油瓶。

    这天,他看着媳妇撅起来的嘴不耐烦了,大男子主义又冒了出来:“看你,一点也不注意场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弄熊样给人看,真是撅嘴骡子卖个馿钱。”

    “看你说得多轻巧,我烧香跪炉子的,腿都快跪断了,一点也不理解人。”朱玉霞生气地说:“那是什么好毛宝,还值得藏着拽着的?多烦人啊,我又不是专职保管员。”

    鲁含想把事情给她说清楚,可一想,不能给她说,这也不是一句两句话能马上给她说清楚的。他生气地说:“你累,我不累?”话有点呛人。

    朱玉霞也不是省油的灯,钥匙一扔,说:“你想搁,就自己搁去。”说完,大踏步地走去。

    鲁含那个烦呀!真想上前把她抓回来,打她两巴掌。心想,你这个娘们真不懂事。

    可气归气,他还是忍住了。他想,小不忍,则乱大谋。当前,鲁家最大的事,就是送殡,而且要把殡送好。怎么样才能把殡送好呢?眼前,那就得丁是丁卯是卯的按照孙先生说的话去办。

    他所需要办得第一件事,就是给他爹买棺材。说真的,他爹的棺材今天上午才刚买回来。按规矩,买的有点晚。他爹都死了有三天了,白白地叫他在那儿空躺了三天,不好看呀。你说你,鲁家又不是没有钱?

    鲁含为什么等三天才给他爹买棺材呢?这里边有一个弯弯。说起这事又牵扯到了马家。

    刘泽兰死后,马继成在第一时间之内,就赶到了他舅舅家去报信。在农村死了人,给娘家人报信是很要的一件事情。如果要是报晚了信,惹得娘家人不高兴了,那可不是小事。有可能在送殡的时候,给出个故事点子……刁难人。甚至摔盘子咂碗,揍人,这都是常事。如果是喝药或者是上吊死了,那更不得了,严重的话,连殡也不叫送了。死人在那臭在那烂多得是。最后,只有经官才能解决。

    马继成到他舅家就磕头,一个头磕下去,那个响呀,半村子的人都能听见。他跪在那儿头顶着地,一动也不敢动,䝼等着他舅发话。他舅,高高的个子,高高的鼻梁,头发掉得一根不剩,太阳一照,头皮发红。他说话嗓门不大,慢声慢语。

    半天,他舅刘泽汉才说:“起来吧!”马继成这才敢爬起来。

    “我姐是什么时候过世的?”刘泽汉的眼泪出来了。

    “今天夜里十二点零十分。”

    “嗷,那时辰还挺好的。”

    “舅,你看我娘的丧事,怎么办才好?”马继成坐下之后,两眼直看着他舅问。

    “我作为你娘家舅,没有什么要求。”刘泽汉说:“按你们族里商量的结果办就是喽。”

    “舅,你看这棺木买什么样的好?”他想,这棺木可不是小事,一定要叫舅舅表个态。

    “这棺木吗,也不要太奢侈。”他不紧不慢地说:“能说得过去就行。”

    “我觉得我娘辛苦了一辈子,我们当儿女的得给她一个好棺木。”他说:“我们姊们五个商量了一下,决定给娘买一个六六天桐的棺材。”

    刘泽汉摇了摇头,说:“不行。”

    马继成一听舅舅说买六六天桐的棺木还不行,刹时惊呆了。心想,这六六天桐的棺木可是最好的呀。基本上是一个个大原木,剥掉皮做成的。光木头重就达一吨多。这样的还不行,那得什么样的行啊?

    “舅舅,那得买什么样的好呢?”他望着刘泽汉,说:“你老人家给拿个主意吧。”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能过得去就行。”说完,他看了一眼他外甥。

    “舅舅,六六天桐的还说不过去?”

    “你娘活着的时候有话。”刘泽汉擦擦眼泪,说:“她一定叫我给把好棺木关,这事,谁说的都不算,只有我说了才算。”

    “舅舅,你就说买什么样的吧!”他怕他舅舅嫌他疼钱,舍不得给他娘买好的棺木,说:“舅舅,我给我娘买什么样的棺木都舍得。”

    “我不是那个意思,继成。”他深情地看着他外甥,说:“你娘活着的时候,你已经进了孝。我这当舅舅的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你做得非常好,我得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