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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土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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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匆匆站起身走到临着巷子的窗户边, 果然看见门口停了一辆豪华轿车。

    在轿车后面不远,是空无一人的巷子。

    “南瑗, 你做什么?”李氏急急拉住了她的手。

    沈南瑗像是才回魂似的,扒着窗户边的手稍微松了点儿, 一抬眼睛便撞进李氏担忧的眸子里,“三姨太, 这里是二楼,我知道的。”

    就算是要逃,也不是这个逃法。她若鲁莽地跳下去,就算侥幸不摔断腿, 跑不出这个巷子也会被抓住。

    李氏抓着她的手只觉发凉,不由也想到杜二少劫走沈南瑗时的那股子霸道狠劲儿, 如今直接上了门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南瑗, 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沈南瑗那小脑瓜子里也正转法子,没主意的碰到更没主意的,反而稳了下来。

    她回握了下李氏的手,“别慌, 来就来, 总不能吃人了。”

    话是这么宽慰李氏的,沈南瑗心里却没底, 只是凭着一股气豁然走了出去。

    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站在大厅里的男人, 长袍儒衫, 俊逸修长,只是脸上挂着的笑容与气质有点不符合,是如此灿烂单纯。

    并不是杜聿霖。

    而是……

    “大少?!”沈南瑗略显惊讶,提着的一颗心回落,生出十分庆幸。

    沈黎棠正和杜聿航寒暄,往来都是一问一答,也聊不出什么花儿来,等沈南瑗出现不禁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南瑗啊,来,下来。”

    杜聿航见她似乎笑容更甚,冲她招了招手,并不急着到她跟前,反而难得的显出了身上良好教养。

    沈家一家子都在,打量这位大少,各有各的想法。

    苏氏让人上茶招呼,但显然,这位不是懂茶客气的主儿,咣咣就把好茶当水一口闷了。

    “正好有点渴了,谢谢。”

    “……”苏氏觉着没把大女儿许过去是明智之举。长得好有什么用,不还是个傻子,成不了事。

    反倒是沈家的二小姐沈芸卉偷偷多看了两眼,比往日里更显得沉默了些。只有沈芸芝像瞧乐子似的,好歹顾忌沈黎棠没表现在面上,但对上沈南瑗眼神可就不客气了,满满的嘲讽奚落,对她往后嫁给傻子的日子可是十分期待。

    沈南瑗直接略过了沈芸芝,压根没放在眼里,她只对杜聿航反常的‘乖顺’感到好奇。随即看到了杜聿航身边跟了一名穿军装的男人,但凡他有些过的举动,副官就会咳嗽,杜聿航立马就收敛。她被这一幕逗笑。

    殊不知,她这一笑,反而让大厅里的几个男人都愣住了神。

    张副官是杜大少的随身副官,年纪甚轻,知晓沈南瑗笑的缘由,对视了一眼就紧张移开了去,耳垂都是红彤彤的。

    “阿瑗,你真好看。”杜聿航咧着嘴笑,凝视她的目光如同盛了细碎阳光闪闪发亮,他又喃喃说道:“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小仙女。”

    沈芸芝原本被沈南瑗晾了当空气就不爽,再听他这话更是不痛快了,正要发表高论却接收到了苏氏警告眼神,怏怏不快地瘪了声。

    沈南瑗则是笑意停顿,自然也看到沈家姐妹几个变幻的神情,心说这话可真拉仇恨。她转头对上家里主话的,“爹。”又看向杜聿航,深怕他说些有的没的,也怕沈黎棠提起前几日她晚归的事情,他会漏馅,于是抢了话,“大少,是找我出去玩儿的么?”

    “正是要去玩儿!”杜聿航当即响应,完全忘了他刚才想说什么。

    沈黎棠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原想摆摆岳父谱儿把人留在家里,也能好好表现一番,没想到他们两个要往外头跑,打乱了他的计划。“出去玩倒是好,就是南瑗患了伤寒,外面就算了罢。”

    杜聿航看向沈南瑗问:“病了?怎么……”

    “就前两天外面回来,好像受凉了。”沈南瑗站在了杜聿航身边截断了话,为了不露馅只得换上撒娇的口吻,“不过现在好多了,爹爹,我闷在家里两天了。”

    沈黎棠见状牵起了嘴角,看着站一块的两人心底冒出了让他们独处培养感情的想法,遂点了点头,“好吧,南瑗刚回来没多久,也没什么机会出去好好玩,那今天就劳烦大少了。”

    杜聿航又听得后面一声咳嗽,那咧开了的嘴收敛了一些,矜持地笑,“沈伯伯,我会照顾好阿瑗的!”

    沈黎棠闻言心情更是愉快,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去吧。

    沈南瑗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反手抓了杜聿航的衣袖往外走,就像是被关久了的小雀儿期盼迫不及待去外面玩儿。

    实则也只有李氏清楚沈南瑗这是怕穿帮。

    “爸啊,你看她也太不矜持了!”沈芸芝看沈南瑗不顺眼,什么都能拿来做文章。瞧她这急吼吼的,总觉得有鬼。

    不过她说的没有多少信服力。

    尤其在沈黎棠乐见其成的情况下,“女孩子家的要少点刻薄,才能觅得好姻缘,你若再不收收你那脾气,将来可得犯愁!”

    沈芸芝被刻薄两字伤到,站在大厅里反应过来一脸泫然若泣。“姆妈……”阿爸从前可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

    沈家巷子外,两个穿着灰布粗衣的男人眼看着小轿车绝尘而去,一个掉转头去通知下了命令的上头,一个则抓了辆自行车蹬着追了过去。

    坐在小轿车里的沈南瑗回想到刚才出门的排场,再看身边坐着的人。

    杜聿航出门果然和杜聿霖不是一个风格。

    张副官开着汽车刚拐出沈家的弄巷,后面立刻跟了了好几辆汽车。

    大少出门气派很大,二少看似一个人出门,其实后面还带着一大帮的影卫。

    这便能瞧出一个人的心机了,大少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二少是个狡猾的猎人。

    她抿着嘴坐在汽车上一语不发,实际上是在放空思绪。

    沈南瑗不知道杜聿航要带自己去哪儿,但只要不是在沈家就好。

    看着杜聿航,虽然长相上是不同风格的俊逸,但两人的身上多少还是有些相似的气质,又或者说是血脉。

    所以,她总是忍不住想到那个变态。

    这就让人很忧愁了。

    车子在临河的公园停了下来。

    说是公园,其实仅相当于后世的小花园,沿着河建了一条绿化带,有草坪,也有座椅和大理石雕像。

    河边有几个穿着贵气的小孩在放风筝。

    杜聿航一看见花花绿绿的风筝就像被迷住了,兴奋指着那风筝原形毕露:“我也要那个风筝,要最大的那个。”

    张副官好脾气地说:“大少别急,我立刻让人去买。”

    “我还要凤凰街的糖糍粑,北巷的热可可……”杜聿航数着交代。“阿瑗,你想吃什么?”

    沈南瑗听着他数了一串,怕是要野餐的节奏,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张副官顿时一阵头疼,这南辕北辙的,可要跑不少地方了。

    “快去呀。”杜聿航不满催促,大有不照办就发脾气的架势。

    张副官苦笑,“好,我这就去。”

    杜聿航又指了指后头跟着的人说:“让他们远远的跟着,不许打扰我。”表情很是嫌弃。

    张副官迟疑了片刻,看向沈南瑗。

    沈南瑗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也看向了他。

    张副官只好央求道:“麻烦沈三小姐照看好大少。”

    沈南瑗这才信誓旦旦地说:“一定。”

    张副官带了两三个亲兵,给张罗去了。

    沈南瑗任由杜聿航抓着手坐到了临河的座椅上。

    听说杜聿航是生了场大病,只有几岁孩子的智商,但因为生性单纯,长相又酷似去世了的先夫人深得杜督军的喜爱。

    沈南瑗暂且把他当成孩子,她没有多少和孩子相处的经历,只觉得眼前这位杜大少动若狡兔静若处子。

    刚才还欢快地要风筝,这会儿就十分安静地坐在那里。

    但,这样安静的时候不多。

    “为什么蜻蜓要在水面上点一下点一下?”

    “那个小胖子的风筝飞不起来哈哈哈。”

    “我的风筝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沈南瑗:“……”被魔音洗脑了一阵,脑子一抽,掐住他的下巴道:“小孩子的问题不要那么多。”

    “为什么……”

    沈南瑗脑门一抽,要控制不住她自己,她想说因为太吵,可是看着杜聿航那清澈的眼眸她突然又觉得自己很过分,最后只得尴尬说道,“因为回答不上来我会很不好意思。”

    杜聿航安慰性地拍了拍她肩膀,慷慨地表达了“我不嫌弃你的意思”。

    “……”沈南瑗一口气哽住,抖了抖那只还握着自己的大手,“呐,还有,要一直像现在这样乖乖听话,别总捏我的手腕,男女授受不亲。”

    杜聿航似懂非懂的表情,却仍没松手。

    沈南瑗换了策略,秀气眉毛蹙起,“会弄疼我。就像我这样对你,你也不舒服对不对?”

    杜聿航点了点头,松开了。

    沈南瑗也放开了他,结果还没到一秒,手腕被杜聿航捧在手里呼呼吹气。

    那热气拂过手腕,她猛地抽回了手。殊不知,这一幕还是落在后面不远推着自行车的男人眼里,慌张地连自行车倒了都不知道。

    “乳娘说,吹吹就不疼了。”

    沈南瑗脸上浮起红晕,虽然杜聿航是五六岁心智,但外表看还是个大男人啊,这种亲昵举动要搁别人那都是调情了!“我、我自己来就行。”

    杜聿航的单纯一览无余,尽管如此订下婚期也是权宜之计。不出九月底,她就会离开泷城,离开杜家的势力范围。之所以现在不走,一个是没拿到身份书,另一个是还没想好去哪儿。要不过海去港城?那小黄鱼还不太够,得想法子再弄点。

    “上哪儿弄小黄鱼啊……”沈南瑗的心里念叨着小黄鱼,一时没防着,就说了出来。

    “你想要小黄鱼?”杜聿航听见了,半知半解地问:“我有啊,我有很多呢!你要是想要,我可以全部送给你。”

    沈南瑗正懊恼把话冲了口,就听到杜聿航这般阔气言论,“你、听错了。”

    杜聿航有很多小黄鱼,她一点不怀疑,督军府的大少,把小黄鱼当玩具都不算什么。

    她果断又摇了摇头,怎么能骗小孩子的小黄鱼!

    “我有很多!”杜聿航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画了个大圆圈。

    沈南瑗动摇了,她丢弃了节操,很纠结地说:“你如果有很多很多的话,那……就当我借你几条行不行?”借一点,解了燃眉之急,回头再还上可还行。

    “可以啊!”杜聿航很是大气地说:“我一会儿就让张副官去拿。”

    沈南瑗还是觉得不大好,“不行不行,还是不要了!”

    杜聿航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我让他们谁都不许说。”

    说张副官,张副官就到。

    张副官举着个特大号的老鹰风筝还没走到近前,杜聿航就朝他跑了过去,叽里咕噜地交代几声,张副官又苦着脸离去。

    大少交代了他亲自去办,他不办不行。

    拿人钱财,就得使劲陪玩啊。

    沈南瑗的腿都快跑断了,也没把那个特大号的老鹰风筝给放起来。

    杜聿航还在后面不停地催:“你跑快点啊,你再跑快点。”

    真想给这熊孩子一记爆栗。

    好在,张副官很快回转。

    沈南瑗眼巴巴地见他手捧着一个圆形的金鱼缸,缓步向她走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此刻心里有一万头羊驼汹涌拥挤着跑过去,把天真的沈南瑗践踏得渣渣不剩。

    她转身就走,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叫你坏,叫你贪财,叫你骗小孩的钱……”报应很爽啊。

    后头的杜聿航很是委屈地问:“你去哪儿啊?你不跟我玩了吗?我都给你鱼了。”

    沈南瑗又转回了身,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脑门,又指了鱼缸,哭笑不得:“跟你的鱼好好玩……”

    她负气走出老远,实则是气自己,没听到后面动静,一回头就看到杜聿航落寞站在长椅旁,一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的可怜模样。

    作孽。

    沈南瑗想拍死自己。

    她又折回了杜聿航身边:“都玩了这么久了,吃饭去吧!”

    “你之前接触过木仓?”

    沈南瑗一听他的声音,身体明显地僵硬许多,摇了摇头。

    杜聿霖没有怀疑,毕竟最初沈南瑗在拿到木仓时是一顿擦木仓走火乱发射,他看在了眼里。

    “作为初学者,你的表现很棒,或者我该问问,你从哪儿学的武术?”他玩味勾起嘴角,“乡下还有武馆?”

    沈南瑗微微垂眸,不动声色地说:“乡下有避难的武师住过一阵……学了点皮毛。”

    杜聿霖不置可否,他走到酒柜前,拧开了喝过的半瓶红酒盖子,醒了半杯,轻轻摇晃着。

    沈南瑗望着他的方向,似乎是无声抗议他的专|制……看着他喝下了那杯红酒,默默在心底数起了数。

    五八……一百零一。

    杜聿霖走到了沙发,揉了揉额头,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酒,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却一歪头睡了过去。

    沈南瑗一直吊着的那口气,这时候才彻底松缓了。

    她蹑手蹑脚靠近了点,看着杜聿霖毫无防备昏迷的俊脸,当即果断拎起包包转身出门。

    开玩笑,知道杜聿霖是头狼,她早做了准备,包里的粉扑罐装的是迷药,为了把杜聿霖药过去,她整罐倒下去的!

    沈南瑗也是赌,一出门,稳住了脸上神色,一脸若无其事地蒙混出去。

    康山别庄是杜聿霖的住处之一,配的也是他的人,不过时间紧凑,大家只知道二少带回来个女人,却不知是个什么身份,也因此方便了沈南瑗出走。

    而山庄门口,停着杜聿霖来时的车,许副官却不在,是个年轻的后生,看到沈南瑗行了礼。

    沈南瑗原本打算绕过去离开,等经过的时候突然改了主意,“二少让你送我回家,沈副部长家。”

    “是。”

    沈南瑗坐上了车,心里庆幸得意,康山别庄离城远着,没有了车,看杜聿霖怎么办!

    汽车的尾灯在夜里亮起,投射两道光影,尘土飞扬。

    在车子投身入黑暗后,别庄二楼主卧的窗户打开,杜聿霖站在窗帘旁,点着一根烟。

    他从不喝开过口的水酒,即使是在自己的家里。沈南瑗的动作他在浴室那看得清楚,就是想看她的后招。

    结果,那丫头跑了。

    在继第一次敲昏他之后,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

    他想起了在梨园时她利落果决的身手,以及飞身扑来时的眼神,裹挟着他自己身体里越来越浓烈的欲望,陷入了沉思里。

    沈南瑗在车里连着打了三个喷嚏,心底涌上不祥预感。

    自己好像又作死了一次,但好过让杜聿霖囚在山庄里,只要回了家,好歹沈家还能提供点庇佑罢!

    她跟司机道了谢,飞快走进了沈家,仿佛回了家,才能彻底安了心。

    此时已经是半夜,给她开门的佣人都睡眼惺忪的。

    静悄悄的客厅里却坐了个人,那人见着沈南瑗就来了精神,一双铜铃儿眼放着光,“嗬,沈南瑗,你还晓得回家了!跟人私会到深夜,你还知不知羞耻了!”

    沈芸芝的声音很大,她带着报复的快意,就是要惊动所有的人。

    尤其是这个家的家长沈黎棠。

    她还要姆妈和大姐看一看,她可不是没脑子的。

    姆妈整天觉得大姐哪儿哪儿都好,可大姐还不是被这乡下来的给欺负了。

    今儿,就且瞧她的。

    沈南瑗原本就做好了回家接受盘问的准备。

    可饶是如此,也没有想到第一个朝她发难的居然是沈芸芝。

    客厅里并没有其他的人,联想到前两次沈黎棠带人出门寻她的经历……难不成沈黎棠又带人寻她去了?

    沈南瑗的脑瓜子转的很快,她在想一会儿要怎么和沈黎棠扯这件事情。

    遇到故人是肯定不能说的,还有三姨太那里,不晓得是怎么跟沈黎棠说的。

    沈芸芝见她不出声,以为她心虚,又高喊:“我沈家才不要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阿爸,三姐同人私会这么晚才回家,阿爸你快出来啊!”

    沈芸芝这直白的操作,让沈南瑗一窒。

    不过这倒提醒了她,原来沈黎棠是在家里的。

    他没有出门寻她,多半是李氏从中做了些什么。

    联系到这许多日,李氏表现出来的善意,沈南瑗便把赌注下在了她的身上。

    在沈芸芝锲而不舍地叫喊下,楼上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苏氏穿着丝绸的睡衣推开了房门,不悦地道:“芸芝,你在鬼叫什么?”

    这呵斥在沈南瑗看来假的要命。

    而且更像是这母女几个串通好的。

    沈南瑗不吱声,且等事情再发酵发酵。

    毕竟她此时还没有出手就赢的机会。

    苏氏下了楼,眼睛也终于从沈芸芝的身上挪到了沈南瑗这里。

    她端着主母的架势,责问道:“是啊,南瑗,你怎会这么晚才回来?三姨太可是早就回来了!”

    沈南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哦,三姨太呢?”

    她一点都没有向苏氏交代去了哪里的架势。

    沈芸芝继续高喊:“阿爸,阿爸,三姐不服管教。”

    别说沈南瑗了,就连苏氏都被女儿这种小孩子的直白告状方式给吓到了。

    转念一想,没准儿这样真把事情办好了,索性由她。刚好,大闹一通,搅坏了二姨太的好事。

    沈黎棠出门应酬,喝的半醉,也是天黑时才到家。

    苏氏那会儿就想和沈黎棠说起沈南瑗的事情,可沈黎棠醉醺醺的却被二姨太勾|引,不等她借题发挥,就转身进了二姨太的房间。

    那二姨太薛氏进门多年,一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可不是绞尽脑汁痴缠沈黎棠。

    可她也不想想,沈黎棠醉酒醉成了什么样,莫说薛氏没有生孩子的命了,就算有,她也不怕喝酒影响生出个傻子!

    苏氏这一走神,就走的有些远了。

    她自负自己尚有风韵,也深信沈黎棠对她是有感情的。若不然,当初也不会扶她当正室太太。

    只不过,男人的感情啊,做不得数的。

    当初哄她的时候,什么誓言都发过,可现在呢,有了两房姨太太,每月睡在她房间里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其余的时间不是和姨太太们睡,就是在外面鬼混。

    沈南瑗等了半晌,苏氏居然默不作声了。

    她心里觉得奇怪,就见苏氏的脸色一会儿一变,不知在想什么居然想到了出神。

    说来也奇怪,沈芸芝都叫了这半天,沈黎棠还是没有动静。

    二楼,沈芸曦和沈芸卉手挽手立在门前,冷冷看戏。

    就连那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沈元阑,手里握着书册,都站在在了他的门前,满目的焦虑。

    沈芸芝见二姨太的房门仍旧紧闭,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沈南瑗,我今天就替阿爸教训你。”

    说着,她扬起了手,作势要打。

    只不过,沈南瑗的反应更快,抬手挡了一下,好死不死,沈芸芝的手打在了她的伤口上。

    沈南瑗顿时疼的脸色一白。

    沈芸芝一击不中,却得了机会又开始叫了:“阿爸,快出来啊,要打死人了。”简直没完没了。

    楼上的沈芸卉看不过眼,悄悄地碰了碰沈芸曦,示意她去敲二姨太的门。

    可沈芸曦还记得自己是怎么从督军府走回的沈家,她略作犹豫。

    沈芸卉皱着眉头,低斥了一声:“胆小鬼!”便自己动了脚。

    沈芸卉径直走到了二姨太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阿爸,你快来看看,家里闹得不成样子了。”

    她没有说到底是谁在闹!

    楼下的沈芸芝不悦地瞪了瞪眼睛。

    二姨太的房间里头好像传出了什么声音,沈芸卉竖着耳朵听了又听,干脆威胁起了二姨太:“二姨娘,你若再不唤醒阿爸,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吗?”

    还别说,这回叫对人了。

    先前沈芸芝鬼叫了那么久,沈黎棠却呼噜声动天,再鬼叫的大声一点,他也是听不到的。

    但薛氏是醒着的。

    今晚,沈黎棠在她身上并未折腾多久,便翻了个身,带着一身的酒味沉沉地睡了。

    薛氏却睡不着,她一动不动,小心着沈黎棠留在她体内的子孙根,不要流了出去,心里紧张又失落。

    她今年都二十八了,她想生个孩子,最好是个女孩。

    这样,她在沈家的日子才能越发好过。

    薛氏听见了外面的声响,却一动没动。

    她才懒得管苏氏的女儿和沈南瑗的冲突。

    她是表面上巴结苏氏不错,可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谁让苏氏是太太而她是妾呢!

    还有苏氏的几个女儿,一个一个鼻孔朝天,哪个把她放在眼里过。

    听听,这老二又威胁起她来了。

    薛氏在心里冷笑不已。

    可就是这时,身边人的呼噜声急促断裂,他翻了个身子,闭着眼睛问:“怎么了?我好像听见谁叫我!”

    薛氏扯着嘴角笑的很难看的样子,不情不愿地起了身,“哦,老爷,正要叫你呢!底下说三小姐回来了。”

    “三小姐回来就回来,这是她的家,她不回家还要回哪里?”沈黎棠没好气地说。

    “是这样,今日老爷不是让三小姐和三姨太一块儿出去看戏!可三姨太是自己回来的,三小姐刚刚才回来。”薛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苏氏的战线,她卖个好给苏氏,也只是希望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

    沈黎棠的酒醒了一半,他用手臂撑起了身子,不悦地皱眉。

    薛氏赶忙拿了他的衣服过来。

    沈黎棠满脸的不快,嘟囔着说:“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沈芸芝期盼了许久,真的等到沈黎棠披着外袍走出来的时候,她差点得意地大笑。

    幸好忍住了,她指着沈南瑗告状:“阿爸,你看三姐,都这么晚了才回来。姆妈不过是关心她,就被她好一顿训,阿爸你快管管啊!”

    沈芸芝的腔调,就好像是三岁的小孩在要糖吃……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不管。

    沈南瑗脑补了一下,有些恶寒,不晓得苏氏母女是不是改变策略了。

    沈黎棠的眼睛朝她看了过来,“南瑗,为何怎么晚才回家?”

    沈芸芝兴奋地抢答:“肯定是同人幽会去了。

    沈芸芝平日里就把自己一些用不上的东西搁在里头,那个房间早就成了她的附属。

    沈南瑗一来她就得腾地儿,为此打心眼儿里不爽那乡下来的土包子。

    “三小姐,屋子这几日都有通风,被套褥子也都是今儿个新换的,用栀子香薰过。”

    家里的女佣引着沈南瑗上楼安置,因为她客气的一句“谢谢”心生好感,尤其她模样还娇滴滴的,又补了句道,“老爷可是期待您回家来,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唤我们就是。”

    “瞎殷勤。”沈芸芝跟在后面上楼,瞥见门口这一幕,冲那女佣没好气地横过去一眼,“反正也住不了几时,眼浅的东西。”

    女佣低垂脑袋,并不敢反驳一句。

    沈南瑗差点被个黄毛丫头给气着,她忽地想起来自己被接回沈家的目的,一阵堵心。

    她思绪一转,转头故作不明地问女佣人,“什么……住不了几时,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佣被问及,更显局促了,“三、不是,四小姐说话……我也不大清楚。”

    要跟杜督军府结亲这桩事老爷是下了命令封口的,暂且先瞒着一阵,怕的就是三小姐知道后觉得心凉。可但凡有眼睛的看到沈南瑗这等姿色去配个傻子,都觉得可惜,尤其这美人儿还温柔良善。

    “四小姐玲珑乖巧,最受老爷喜爱,说话即是如此,三小姐您别往心里去。”可惜归可惜,也不是她一个佣人能左右的。

    沈南瑗就没往下说什么,点了点头算是谢过她好意提醒,关上门休息了。

    第二日,沈南瑗直到餐厅正对的西洋钟过了九点半才施施然下楼,她昨个翻来覆去约莫到凌晨才睡着,这会儿还发着懵,她晕乎乎地走下楼梯。

    楼梯旋窗那洒落的晨光如在她身上拢了一层轻烟薄纱,和那一身烟云青色长裙相衬,腰细窈窕,肤白胜雪,叫人眼前一亮。

    苏氏正坐在客厅里喝茶,一抬头也看见了人,少女姿色明朗,比起昨个的狼狈,眼下拾缀过后展露的面貌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她在沈南瑗身上看到了白氏的影子,嫉恨怨毒就爬上了心头。

    而沈黎棠在出门前特意交代自己要好生教养,可愣是没想到这乡下丫头一等就让她等了近两个钟头。

    虽说心底满腹怨气,可她脸上愣是一点不显,笑容摆上脸,“南瑗醒了,早点给你留了。”她扬声叫陈妈,“去把早点端上来。”

    彼时,沈南瑗正巧走到客厅,就听得一声细微嗤笑声,以及一句含糊似耳语的嘀咕着‘这算早饭还是午饭’。

    她顺着声源瞧过去,看到了坐在苏氏旁的小妇人。一身旗袍剪裁贴身,曲线毕露,头发也烫着当下时髦新潮的波纹卷,妖妖娆娆,正是昨个介绍过的二姨太薛氏。

    她挑了挑眉,未置声,随着苏氏老老实实坐下用早饭。

    这在薛氏眼里,沈南瑗就是怯懦。也叫苏氏有手段,这就把人送去乡下养废了,好好的嫡出大小姐变成三小姐,就连被卖了都还傻傻替人数钱去。

    “瞧这瘦的,多吃点儿。”薛氏一转脸就换了个样,就像方才那话不是她嘀咕的一般,对沈南瑗颇多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