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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后宫炮灰的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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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务完成是一方面, 雇主的最后一个心结的主人也被圆满拯救了, 最后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安庆侯长子在街上发疯的事人尽皆知, 他对自己的结发妻子做了什么也被公之于众。完全没办法隐瞒下去, 雇主上辈子那些保护安庆侯父子的人也没了这么做的必要, 他们再为难那母子俩,毫无意义不说, 那是纯属丢人现眼了。

    那女子和离后,来寺里接了她的孩子, 母子俩不知往哪去了,牧云闲知道, 他们过得不错,往后半生安稳平顺。

    任务圆满完成了,没有压力,牧云闲还剩下几百年时间,完全不用管这个任务了,他想干什么干什么,所有时间都是他的。

    他也没走, 依旧留在寺里。一则是和尚伺候他伺候的比较舒心, 二是植物的特性让他不太爱动弹。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那天在街上闹腾的一回, 让他被某些人盯上了,是慧知保下他的。

    牧云闲搞了那么大的事, 回来一点也不心虚, 和没事人一样, 继续泡着慧知的茶,借花献佛,嘴里还说:“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

    慧知和尚说:“施主这我行我素的脾气,还是改改的好。”

    牧云闲笑道:“多谢教诲,我不改。”

    和尚噎了下,最终只得无奈的捧起了茶杯,然后他面前被牧云闲推过来一张纸,他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排书目。

    “你选些,我给你抄来。”牧云闲道。他给和尚的,自然就是他图书馆中的佛经目录。

    和尚看了看,说:“看来我猜的不错。”

    牧云闲定睛看他:“你猜的什么?”

    “佛经中有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佛陀,您恐怕,不止去过一个世界吧。”大和尚说道。

    牧云闲半点没隐瞒的意思,点了下头。

    和尚把这篇书目退回去,念了声阿弥陀佛,而后说:“这就不必了,要是施主记我这份恩情,请您记得二字……”

    牧云闲挑眉。

    和尚道:“本心。”

    “凭您的能力,改变一个世界应该不是难事吧。”和尚道:“只盼您勿要走入歧途。”

    牧云闲沉默了许久,收了笑容。

    “这世界如此有趣,我岂能忍心毁了它。”牧云闲说:“我还想看看,里面是否还有更多,更有趣的东西。”

    。

    二百多年后,牧云闲脱离了这个身体,换雇主本人来。雇主扛过了天劫。

    因为雇主过了天劫,未来有了无限可能,和凡人不一样了,抽取十分之一的寿命也无从谈起,最后只记了五十年。对牧云闲来说,这是一笔丰厚的报酬了。

    不过他完全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畏的地方。留在家里适应了一下现代的生活过后,牧云闲很快又投入了新的任务。

    他选的下一个任务和上一个任务差的不多,也是在一个古代世界里面。雇主是个大臣,位不高权不重,若是非要说和别人有不同的地方,就是这位大臣的妹妹,是皇帝的妃子。

    雇主的妹妹有点倒霉,她活的像是曾经牧云闲看过的宫斗片里的反派角色,皇帝另有所爱,只拿她当个靶子,这靶子分不清好歹,还以为皇帝是真心爱她,在后宫里一通作天作地,最后死的极惨。

    雇主最后被他这妹妹连累,一家人都没了。当然看上去更像是皇帝借题发挥,只是雇主到死都没想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让皇帝忌惮至此。

    牧云闲看了雇主的记忆后,通过蛛丝马迹一分析,终于发现了点原因。皇帝有一个真爱,位份不高长得不美,放在后宫之中半点不显眼,可这位妃子未入宫之前,偷偷喜欢过雇主,就是这一点被皇帝发现了,才招致的杀身之祸。

    甚至可以说,雇主的妹妹反而是被他连累的。

    牧云闲睡了一觉,看完梦中雇主的一声,忍不住啧啧感叹,这一家子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才遇上的这样的神经病皇帝,杀人都这般随意,他的江山居然还在,也是稀奇。

    如此说来,雇主要他代替,实在是再明智不过的举动了,否则谁能猜着一个神经下一步做什么。

    按着雇主的记忆,牧云闲决定先救了他的傻妹妹。这辈子他不是树了,上辈子修来的灵力没剩下半点,好生可惜。好在他的重明还在,能和宫中的妹妹交流,再一打听,近几日便是妃子家人问安的日子,他索性先不动重明了。

    问安当日,牧云闲在宫中的一座小院内见到了雇主的妹妹。果然如雇主记忆中所想,那女孩又傻又娇。许是因为近日皇帝厚待她,女孩说起话来,很是眉飞色舞。

    “哥你不用担心,皇上待我可好啦。”因为下人在侧,她强忍着没扑如牧云闲怀中,但神色中带着满满的依恋。

    牧云闲许久都没和人这样亲近过了,见女孩这样,他倒不讨厌,只是到底不能忘了正事,索性板起了脸,道:“听说你在宫中很是飞扬跋扈?”

    女孩呆了呆,说:“没啊。”

    牧云闲便叹道:“我在宫外都听见了风声,这岂是小事?你在宫中的作为,说小,则关乎咱家一门荣辱,若说大了,叫你带偏了皇帝,岂不是对江山社稷有碍?娘娘大了,也该懂点事了。”

    她难得见了一面兄长,却一见面就被训了一顿,忍不住别过身去,和他赌起气来。牧云闲直接站起来,说:“你若不改,我自向皇后娘娘请罪去。”

    “别,你干什么。”那丫头气的一跺脚:“你真扫兴。”说完就跑了。

    牧云闲看着她背影,在宫人面前装出几分懊恼,实则心中暗暗笑了两声。从雇主的记忆里可以看出来,这丫头对他哥哥的话到底还是听上几分的,他今日嘱咐了两句,好歹能保这丫头半年安生。如此借点时间,他就能把这丫头救出来了。

    从雇主的记忆中,这王朝从上到下,简直荒唐的像本宫斗小说,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丢了性命的,可不止他们一家人。由记忆里看,除了他们,最大的苦主就是皇后一家了。皇后娘家乃是将门,世代忠良,偏生皇帝不信,还非得搞什么平衡后宫,后来最可笑的是怕皇后怀孕,居然给她下了药,弄得皇后一家心凉,皇帝便顺理成章把他们除了。

    既然如此,牧云闲想找个帮手,还有更好的人选么?

    他一小官,无故上门联系皇后娘家,必然让人奇怪,接着雇主妹妹的名头,那就正好了。

    牧云闲见那小姑娘时说的几句话正好做了铺垫,隔日,他就让雇主的母亲到皇后娘娘那里请罪去了。不过说什么,可不是那么简单。

    牧云闲回去后,悄悄告诉了雇主的母亲,他家闺女在宫里被人害了,下了绝育药,又对她说,在深宫之中,自己这些做家人的,能帮她的到底有限,皇后娘娘为人公正,必然不会起害人之心,叫她多照拂自家闺女些,岂不是顺理应当。

    雇主母亲一听见自己女儿让人害了,哪有不心急的。思来想去没个主意,听见牧云闲的话,觉得不错,于是第二天就带着牧云闲开的药进宫去了。

    其实他家妹子被下药也是属实,皇帝看不上她,不想让她生下自己的孩子,只是赶巧她吃的不多,还没起效果,所以身体暂时正常,太医没查出来。

    皇后第二天见了雇主母亲,见她手上还提了两个大包裹,不由问道:“这是何物?”

    雇主母亲就说:“我家儿子略懂医术,昨天见了娘娘,知道她不太舒服,就给她开了点药,请娘娘帮着给她。”说完又说了两句他家女儿请娘娘照顾之类的话,其中暗中提到,牧云闲昨日所说之事。

    皇后与皇帝当了这么多年夫妻,对他什么性格心知肚明,听牧家夫人过来,暗暗提到他家女儿被下了药,就知道是谁干的了。闻言感叹牧家夫人一片爱女之心,也不好拆穿,只好把药收了,下来再找了信得过的太医看,毕竟皇帝那药极烈,若是不对症的药,吃了反而伤身,还不如不吃。

    她却没想到,太医看过那副据说是牧大人开的药之后,竟是诧异至极:“这就是治皇上那药的。”

    皇后闻言,那是惊喜交加。再一天,皇后给娘家送了信,皇后家便有一人来找了牧云闲:“没想到牧先生竟然有这样高明的医术。”

    牧云闲一开始觉得,那包药作为问路石,应该没什么水花,没想到这样就吊来一条大鱼,可竟是来问他医术的,让他弄不太懂,便回道:“我是对医术有几分兴趣。”

    “那好。”皇后娘家府中那下人上来就拜了拜:“请您帮忙医治一人。”

    “谁?”牧云闲诧异道:“皇后娘娘?我并不能凭空诊脉……”

    “你去了就知道了。”那人虽然语气谦逊,同时也不容置疑。

    这人把牧云闲带到了一处小院里,那里坐着个青年,容貌俊朗却表情阴鸷。带牧云闲来的人上前行了一礼,恭敬道:“穆王殿下。”

    牧云闲神色微动,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若是他没猜错,这穆王殿下便是后来差点谋反成功的那个了,却是不知为何,皇后一家表现的忠君爱国,背地里竟和这样的人有来往。

    便是现在,穆王也是先皇后嫡出,就算因断了腿无缘大统,那也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牧云闲心里好奇,穆王安生了十几年,一直没有动静,为何后来突然就谋反了?照现在给出的线索,说不定就和皇后有关。

    这点倒不是不能利用。他要想想,怎么劝穆王,在雇主妹妹倒霉之前谋反。

    。

    皇后一家要牧云闲帮忙治的,正是穆王殿下的腿疾。牧云闲正经当过一辈子大夫,那还是在末世里头。站在巨人的肩上,成就比现在的医生强的不只是一点。

    皇后要他帮忙治病,牧云闲就帮忙,不该问的绝不多问半个字,好像真像是一个大夫。穆王有时不尊医嘱了,牧云闲还上去语气重些训斥几句,穆王自知理亏,也都乖乖听了。过了段时日,治疗进行到关键环节,是要将他的腿弄折了再重接上,此过程剧痛无比,穆王照旧一言不发。

    有次上过药,穆王疼的昏了又醒过来,正狼狈着,隐约看见有个人站在旁边,哑着嗓子低声道:“出去。”

    “您非要大夫出去,我看您这腿是不想要了。”牧云闲踱步过来,语气嘲讽了奚落了一句,上前看了看他那条伤腿,道:“恢复的不错。”

    穆王转过头,不让牧云闲看见他狼狈的表情,牧云闲道:“我看王爷的旧伤,当年应是有人有意拖延,否则不至于此。”

    穆王冷声道:“与你何干?”

    “是和我没什么关系,不过好奇一问罢了。”牧云闲声音不急不缓,走到另一侧,准备磨些墨。在磨墨的时候,仿佛不经意般说:“可有些旁的事,确实与我相干。您知道,皇后娘娘现在在后宫之中,究竟是何处境吗?”

    牧云闲低着头磨墨,没看见,床上躺着的穆王,听见皇后娘娘几个字时,神情忽然一滞。

    牧云闲可没骗他。

    宫斗文出品的皇帝,骚操作一套一套的,在最初见识时,牧云闲还被惊过几次,感叹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奇行种,后来把他们套进在现实世界中看过的脑残剧,理解就全无障碍了。

    什么皇帝怕皇后娘家势大,就不愿让她生孩子,为了所谓平衡,皇帝亲自下场和一群妃子勾心斗角,都是小事了。据牧云闲所知,照着皇帝的理论,他要为了保护她的真爱,他要宠出来一个靶子,给他的真爱挡枪。上一个靶子是雇主的妹妹,被牧云闲说了一顿,雇主妹妹收敛了些。这让皇帝不满意了,他又立了另一个靶子。

    这位新上任的宠妃在后宫中横行无忌,最近甚至牵扯进了年幼的六皇子被害一事中,竟也被皇帝给压下来了。皇后觉得不平,多次进言,招致了皇帝的厌恶,被罚禁足。

    “您应该知道,臣的妹妹是后宫中的妃子。那丫头自小就被家里给宠坏了,她进了宫,臣担心的很,全靠皇后娘娘庇护,此番皇后娘娘出了事,臣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牧云闲轻声说着,一直躺在床上的穆王动也没动,既没有训斥他,也没有叫他停下,只是默默躺着。牧云闲出了了,许久后,他才发出一声叹息。

    穆王的病,他治了三个月,治好后,他就与穆王在没什么交集了。牧云闲高高兴兴的当着他的小官,做出了点成绩,目前很受上司器重,眼见着升迁有望,穆王找上了门来。

    牧云闲行了一礼,而后道:“王爷不是说,病治好了之后,要下官别再与您有瓜葛了吗?”

    穆王脸色依旧苍白,上面却多了几分生气。他说:“你可不是这么想的吧。”

    他从袖中掏出两张纸,是牧云闲留下来的,依着穆王的才智,自然不难猜出,牧云闲是特地写给他看的。

    “你这纸上写的不错,就是不知道真正做起来是什么样子。”他道:“我要回封地去了,若你愿意,你和我一道去。”

    牧云闲唇角微挑,道:“既有王爷亲自上门相邀,下官不敢不从。”

    于是八月,在京中养病已久的穆王突然提出要回封地,震惊了一群人。皇帝自然是不悦,却是完全拦不住。久不在宫中居住的皇帝嫡母,穆王生母亲自从庙里回来,向皇帝请愿,再加皇后娘家莫家鼎力支持,其余重臣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支持莫家,皇帝终究没有了拦住他的借口。

    有些小官跟着穆王调往封地,牧云闲作为其中的一员,并不显眼。他在离开前还专门进了一次宫,看看雇主的妹妹。过了这么长时间,皇帝早就腻了她了。

    幸好牧云闲出声出的早,她也算听话,没作到前世那地步,只不过就是个失了宠的普通妃嫔,又有皇后照拂,在宫里的日子并不难过,经过大起大落后,人还稳重了些。再见牧云闲时已经有了点高贵端方的样子。

    她也听说了兄长会随着穆王前往封地,最后见到牧云闲时,浅笑道:“兄长放心,妹妹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见她这与半年前没半点相似的性格,牧云闲颇有点感慨,摸了下她的头发。

    入冬前,一行人随着穆王,快马加鞭往他的封地去了。

    离开了京城,身边都是穆王亲信,牧云闲终于能自由点了。上辈子过了几百年宅男生活,想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睡,想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起,突然被限制起来,还不太适应。

    站在较之京中破了许多的新王府中,穆王召见了已经换回普通衣衫的牧云闲。

    “你不是曾问我,我腿上的伤为何会那么重吗?”

    牧云闲没说话,穆王也没打算要听到他的回复,只是自顾自说:“受伤是意外,耽搁是有人下手,但未必没有父皇默许的原因。”

    所以你就自暴自弃了许多年。牧云闲在心里接了一句。

    “父皇觉得,我性格太过激进,不适合做皇帝,甚至那个庸才做皇帝都比我好……你说,父皇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