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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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乐坊后,我们下了马车,一进去就看到一个大舞台,台上一个乐师正在吹笛,台下放着数十张长条型案桌,案桌四周放着矮凳,人们可以随意坐在桌旁,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观看歌舞。此时台下已经坐了很多人,不论男女皆衣着光鲜,看样子这个园子应该是个高档的场所。

    我们在一张案几旁坐下,很快就有人来奉茶送点心,杜玉郎随随便便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那人面露喜色,连声道谢,拾起银子,笑容满面地去了。

    我发现杜玉郎挺受女人欢迎的,他一进来就吸引了园子里女子的目光,大胆的毫不掩饰地用钦慕的目光注视他,甚至向他展开妩媚的笑颜,频频送来秋波;羞涩的则偷偷地瞄他一眼,趁人不注意时再瞄上一眼。有的女子在看了他之后,甚至打量起我来,因为我戴着面纱,她们的目光是好奇中含有羡慕,有嫉妒,甚至还有不满。

    我笑着对他说:“你瞧,那些女子都在看你。”

    他淡笑了一下,说:“你要把面纱摘下来,我保证她们不会再看了。”

    那样我就不得安宁了,我才不干呢。

    乐师已经吹完了笛子下去了,一个穿着大红衣裙的西域舞姬上了台,弯腰朝台下施了一礼,然后双手上升,身体静止不动。

    那舞姬一头棕色卷发,肤色白里透红,五官非常漂亮,一双大眼睛尤其迷人,眼珠是绿色的,宛如猫眼,眼神妩媚,含情脉脉。

    激越的乐声蓦地响起,舞姬跳了起来,她的身体虽然高挑丰满,舞姿却很轻盈,腰肢异常柔软,灵动得像猫一样。

    她跳了一会,突然跳下了台子,在桌子之间旋来旋去,有时还特意留在男客面前舞动,引来一片暧昧的叫好声。她慢慢地舞到了我们这一桌,眼睛一扫杜玉郎,立即跳到他面前,乐声变得越发热烈,她也跳得更加激越奔放。红裙飞舞,宛如盛开的草原芍药,一双媚眼看着他的眼睛,眼神饱含情意,勾魂摄魄,我若是个男人,只怕也会心动。

    我笑着问杜玉郎:“眼珠子要掉出来了吗?”

    他瞧了我一眼,气定神闲地说:“你觉得呢?”

    我觉得吗?看他的样子,只怕场内的眼珠子落了一地,他的还是一点不动,这人大概和那个叫柳什么的中原人一样,可以坐怀不乱。

    舞姬看向我,看到我腰间的佩刀后,她有点惊讶,然后仔细审视着我的眼睛,大概看出我也是西域人,冲着我笑了笑,随即一个转身,飞旋到邻桌去了。

    我笑着对杜玉郎说:“这个女子对你动心了,希望能跟你。你要不要帮她赎身?”

    他似笑非笑:“只要对我动心的女人我都得要,我要得了那么多吗?”

    我嘲笑说:“吹什么,这里又没有牛。”

    “我说的是实话,可没有吹牛。”

    “那我怎么没有看到一大群女人围在你家门口,争着抢着要嫁你?”

    他一本正经地说:“因为都让我赶跑了。”

    我哈了一声,说:“杜大少爷,你知不知道有三个字很适合你?”

    他看着我,含笑不语,我一字一句地说:“自——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