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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找到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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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风醒来的时候,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鼻而来,他眉头微微一皱,低眸方才发现自己正在药桶之中,他明明记得前一刻他还在书房看画,这会儿怎么就……

    他晕过去了吗?

    呵呵!楚风苦笑了一番,原来他的身子这么脆弱了。

    梦里晴涵的话说得并没有错,若是他这么不爱惜自己,如何等到菀儿回来的日子,他要等着她回来,他不能让她回来之后,再伤心一次。

    他抬起手,将自己的发丝撩起,却在不经意间碰到自己的脸颊,上面湿漉漉地一片,他眉头轻轻一皱,他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有点咸。

    味道一点都不好!

    是晴涵的泪?

    难道刚才梦中听到的话,是她在自己的耳边喃语?

    她说她要离开,难道真得离开了吗?她那么差的身子怎么离去,能够去哪儿?

    他猛地从药桶中站起身,药水哗啦啦地溅了出来,但很快整个人又跌回到了浴桶之中。

    外边的小贝听得屋里的动静,询问道:“主子,你醒了?”

    “嗯!”楚风沉闷的应了一声,他连站都站不稳了!明明想着要好生对自己的,可还不由自主地会这般做,“小贝,进来!”

    门被推开,小贝走了进来,扯下屏风上的浴巾,扶起楚风,将浴巾替他裹上,随后将他抱回到轮椅之上。

    楚风并没有接过小贝递上来的衣裳,而是直勾勾地望着小贝:“小贝,涵儿来过?”

    小贝明白这种事情压根儿是瞒不了自己主子的,点点头:“主子,把身上的药水擦干,把衣服换上,免得着凉!”

    “那她现在在哪儿?”楚风并不理会小贝的话,他已经对不起菀儿了,怎还可以对不起涵儿,他无法给她一辈子的爱,但至少可以让她衣食无忧,不必经受风餐雨宿。

    小贝蠕动了下嘴角,跪拜道:“主子,请恕属下越矩,晴涵夫人这般离开,于你于她都是好事。”

    她原来是真得走了,走得不留下只言片语。

    风哥哥,他在梦里听到她这般喊他,她放开一切了!

    楚风闭上眼睛,好似在消化这听到的消息,片刻之后,方才开口:“是非忧带着她走的吗?”

    “是!”

    如此也好,非忧比他对涵儿贴心多了,非忧应该能够陪着她过一段快乐的时光:“你起来吧!”

    “谢主子!”小贝起身恭敬地揖礼而语。

    楚风在小贝的帮助下,换上了衣裳。

    在束发的时候,透过那模糊的铜镜,他看到了一瓶药。

    那药瓶他算是何曾的熟悉,是师傅的当初扔给他的最后一粒余命所装的瓶子,怎会出现在他的书桌上,难道涵儿当初没有吃,那她当着自己的面吞下的又是何物?

    楚风挪动着轮椅朝着书桌处滚去,但见药瓶下写着两三行字,有写给他的,也有写给菀儿的。

    她真得离开了!

    带着一个人的伤痛离开,在这场爱情之中,他们都是失败者,彼此都受了伤害,她解脱了,那么他和菀儿呢,菀儿也许也解脱了,那么自己呢?

    他真得放不下,也放不开。

    他终于明白,一切的错误源自于他的执着。

    他放下手中的药瓶与那纸张,淡淡地问着身后忙进忙出的人:“小贝。你说执着是好事不?”

    小贝仔细思量了下,方才开口:“看事情而言,有时候就如同那飞蛾扑火,执着带来的是毁灭;有时候就如非忧那样,至少在最后晴涵愿意和他在一起了。”

    “呵呵!”楚风轻轻地笑出声音,那么他的执着呢?

    他是否还需要再执着一次,执着的找她,执着的等她,执着地思念着她……

    “主子,今儿个天气不错,我们还是下山出去走走,这一直呆在凤栖,也比较闷!”这话是晴涵在离去之前走进他身边所说的话,去外边走走,或许能够会有所收获,一直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之中,反而会加速生命的逝去。

    楚风挪着轮椅转过身子,望着逆着光线的小贝,嘴角扬起笑容笑笑:“好!”

    他坐在马车之内,感受着那崎岖山路的颠簸,就如同他的人生一样起起伏伏,过了这坎,另一个坎又紧接而来,让他都有些措手不及。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是这样吗?

    楚风掀开帘子,望着一排排倒退的树林,他的过去也在这般朝着后边退着,换来的会是一种全新的生活吗?

    他不想去集市上,最后小贝推着他在京城的郊外缓缓地走着,两个人都不说话。

    夏天,虽然炎热,但一点不影响走在树荫之下的他们,小桥流水人家,杨柳轻轻拍打着小溪,看不到波光粼粼,却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清澈见底的溪水下边有很多小鱼儿在欢快的悠着,绕着那小小的碎石嬉戏着。

    若是陶菀在这儿,她必定会脱下她的鞋子,将小脚丫放进这溪水之中,她那么爱玩的人,在这般美景之下怎么可能不好好的享受下生活的乐趣呢。

    倏地,楚风好似想到了什么,他让小贝将他往后推去,倒着推。

    杨柳青青轻烟凝,说得正是那不远处人家炊烟袅袅,而从他这个角度望去,恰好那炊烟与杨柳之上,溪水潺潺蝉声鸣,静而倾听,也正好能够听到那溪水流动的声音,还有蝉声在树上不停的欢叫着。谁家新妇溪边戏,菀儿就是在那个地方泼着水,就是在刚才他所停留的位置玩水,玩得那么开心,只是谁都不知道她究竟是谁?

    为何那个书生说的是扬州,明明就是在这京城脚下,为什么……

    菀儿,菀儿,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一直都没有……只是为何他们就是找不到她呢,她现在又身在何方。

    “小贝,推着我去走访那边的人家!”楚风急迫地说道,他相信她一定在这儿留过,也许还一直在这儿,他要去找她,他要去见她。

    小贝有些不解,但见到楚风那焦急的神色,立刻推着轮椅朝着附近的人家走去。

    第一户人家,当楚风问他们可否见过一个面上绣着桃花的女子,皆是摇头,第二户人家,当他们问可否见过两个小男孩,三个女人的时候,他们还是摇头,第三户,第四户……没有一户人家见过菀儿这么几个人,无论他说得多么的详细,他们都摇头,他甚至在他们的脸上都找不到一丝怀疑的痕迹,还有最后一户人家,他想要放弃了,因为这儿住的是一个耳目失聪的老太太,问了怕也是白问。

    但既然来了,还是问问。

    “婆婆,可见过一个面上绣着桃花的女子?”楚风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桃花的位置。

    正坐在门口抽烟杆的老太太眯起了眼睛,打量了下楚风,比划着:“你是谁?”

    前边的人儿都是直接摇头,而老太太似乎是在问他是谁,这让他心里有些小异样,也许也许她真得见过陶菀。

    “我是那女子的夫君!”

    老太太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起身,朝着屋外边走,每走几步,朝着他们看看,示意着他们跟上,这样楚风欣喜若狂,难道菀儿真得在这儿,他是不是就要见到菀儿了。

    小贝赶紧地推着轮椅跟上老太太的脚步。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在离村子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他们见到了几间新砌的屋子,从外边模样观看,也就四五年的时间,难道菀儿她们住在这儿?

    老太太用烟杆指了指那屋子,随后又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家。

    “小贝,小贝,你们她们会不会真得在?”

    小贝摇摇头,若说她们真得在这儿,那老太太也不可能现在跟他们说,必定在很早之前有人前来查探的时候,就该说了,难道是因为语言交流问题?这不可能?就凭长歌的能力,这一切都是小问题,他不可能没来这儿查看过!

    楚风伸手推开篱笆门,惊喜地呼着:“小贝,我要进去!”

    院子里有点小乱,那石桌上还有一堆瓜子壳,这样的行为倒还真有点像夫人会做得事。

    “菀儿,你在吗?你在这儿,是不是?”楚风压着心底的惊喜,一声一声柔情的呼喊着,可回应他的是安静无声,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但很快又安慰着自己也许她们出去了,他在这儿等一会儿,她们就会回来。

    楚风让小贝推着他慢慢地在几间屋子里转悠着,但空荡荡的屋子好似没什么人住过一样,唯一让人觉得有人来过也就屋外的那一堆瓜子壳,他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失落。

    碗筷瓢盆整整齐齐地搁着,是摆明着之前有人住过,但从筷子上看,只有三人。

    屋子一间一间,也就三间,每一间都是空荡无比,只有床上叠着整齐的被褥,如此模样好是住在这儿的人是凭空消失,就在这时候,他看到一条白色微微染着红色血迹的帕子遗落在一张凌乱的床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