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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五章 局势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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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一五章 局势逆转

    大流士看到右翼骑兵进展顺利,认为决战时刻已经来临,于是命令两翼骑兵全线出击。马扎依统帅的其它右翼骑兵部队立刻扑向坠后的马其顿左翼,从正面和侧面发动集群冲击,并派出3,000精骑,也就是波斯帝国的近卫军“金苹果不死军”向纵深穿插,目标直指马其顿大营。

    与此同时,波斯的战车突击集团也开始向马其顿密集阵发起冲击。亚力山大显然对波斯战车早有研究,部署的散兵线正是它们的克星。波斯战车铁轮滚滚,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疾驰而来,马其顿游击步兵们灵巧地躲过正面冲击,在其侧面跟随奔跑,步兵们几人一组分工协作,有的用盾牌抵挡波斯战车兵的长矛,有的用标枪攻击缺乏铠甲防护的役马肋部和车夫。大多数波斯战车没有冲到密集阵前就失去行动能力。马其顿步兵方阵训练有素,让出一条条通道避开剩余的波斯战车,这些战车全部被马其顿后卫部队缴获。

    波斯右翼骑兵对马其顿左侧的迂回扯动也迫使后者不断延伸防线,受其牵连左翼的特萨利骑兵不得不左移以保持防线完整,这样又带动他们右边的马其顿密集阵第5、6方阵左移。密集阵右边的前4个方阵面临两难选择,是跟随左移,还是原地不动。跟随左移将暴露亚历山大近卫步兵的侧翼,原地不动则会造成密集阵的脱节。根据亚历山大的战前部署,密集阵前4个方阵的任务是配合右翼,因此第4方阵指挥官美利格毅然决定按兵不动。这样密集阵战线很快脱节,波斯右翼骑兵的迂回扯动又将马其顿阵线撕开了第二个缺口。大流士看到马其顿密集阵洞开,立刻派遣波斯中央阵线的禁卫军骑兵和印度骑兵从缺口高速突破。马其顿阵营正承受着两翼波斯骑兵强大的压力,此时又被劈成两半,而突破的波斯禁卫军无论从后面攻击哪一侧的马其顿阵线,都会导致其迅速崩溃。

    照眼前的形式看起来,波斯阵营已经胜利在望了。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突破密集阵的波斯骑兵并没有从背后攻击马其顿阵线,而是高速穿过第二道防线左侧的缺口,直扑马其顿大营。显然波斯禁卫军得到大流士的明确指令,不惜代价解救他的母亲和儿女。战前亚历山大对大流士的心理刺激终于奏效,对亲人的牵挂果然使波斯王在关键时刻失去理智,将胜利拱手相让。波斯禁卫军同霍布依尔率领的三千金苹果不死军汇合,轻易驱散了看守马其顿大营的色雷斯步兵,然后开始劫掠辎重马车,寻找王室成员。

    而更荒谬的一幕出现了,当大流士的母亲从仆人那里得知波斯军队大获全胜,觉得难以置信,居然拒绝跟随波斯救兵离开大营。无论如何,大营失陷沉重打击了马其顿官兵的士气,驻守大营的帕米尼奥派人请示亚历山大如何应对,亚历山大回答说:“告诉帕米尼奥,不要在乎一点后勤物资的得失,如果我们赢得胜利,连波斯人的大营也将属于我们。”

    值得一提的是,亚历山大一只率领着他属下的两千近卫骑军摇曳在战场的附近,而没有参与进战争中。

    马其顿军队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糟糕的局面,不但两翼被敌人迂回包抄,阵线中央被敌骑突破,连大营也失陷敌手。马其顿官兵的抵抗意志已经到达崩溃的临界点。就在此时奇迹发生了。

    一只苍鹰突然飞临马其顿阵线右翼上空,在亚历山大的头顶盘旋。祭司亚里斯坦德立刻跳上一匹战马,沿着马其顿阵线奔驰,大声呼唤:“看那支盘旋的鹰,这是马其顿胜利的征兆!”

    高加米拉战场是松软的砂土地,数十万人马几个小时的混战势必扬起漫天尘土,这种能见度下马其顿官兵根本无法看到一支低空盘旋的鹰。无论如何,显然这个征兆极大地鼓舞了马其顿将士的士气,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马其顿阵线突然坚挺起来,第二线的希腊联盟步兵甚至反攻大营成功,将波斯骑兵驱逐出去。

    当马其顿军队和波斯骑兵以及战车激战之时,亚力山大和他的两千近卫骑兵一直按兵不动,等待战机。大流士下达总攻命令以后,波斯左翼骑兵倾巢而出。不知为何他们并没有攻击亚历山大领衔的近卫骑兵方阵,而是一起涌向激战正酣的马其顿右侧防线。波斯左翼骑兵的全部出动,使左翼和中央方阵的接合部出现缺口,拱卫大流士的希腊雇佣军方阵的侧翼暴露出来,亚力山大等待已久的战机终于出现了。

    亚历山大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带领着自己的近卫骑兵,从马其顿大军的左翼绕了一个大大的圈子,他的目的地昭然若揭那就是绕过马其顿的左翼,穿透已经没有多少兵力的马其顿右翼,直奔马其顿的中军,目标:大流士三世!

    这是亚历山大等待已久的而一个机会,同时也是整个战役最为关键的一环,这位天才的统帅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战术,在后世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斩首行动。

    波斯军队不比亚历山大的马其顿大军,且不说那些被强行征发进来的奴隶步兵,就算是巴比伦总督马扎依也是心怀异心。维系他们的手段是暴利和残酷,以及一级一级森严的军官体系,而大流士三世就位于整个军官金字塔的最顶尖一层。如果大流士三世被击杀于阵前,失去了统帅的军队,心怀异心的将军们,种种因素掺杂在一起,绝对会引起这支大军的崩溃。

    李业翎始终在关注着亚历山大的一举一动,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必须要保护亚历山大的安全,同时这也是保护自己的姓名,若是亚历山大死了,那么一切成空。

    当看到亚历山大姨妈在前,身后万马奔腾的时候,李业翎心里顿时一阵激动,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心头,直烧的脸都通红了起来。终于要开始了吗?终于要进入最高潮的桥段了!那么,就让自己,跟随着这位万王之王,来见证这个公元前最为波澜壮阔大大时代吧!

    李业翎一斧子把一个波斯骑兵给劈成两截,纵身跃到这匹骏马身上,双脚狠狠的拍马,向着亚历山大追过去。

    左翼处的混战已经持续了好一阵儿了,战争也基本上快要结束,只有一些波斯骑兵的残余还在负偶顽抗。大伙儿看到李业翎的动作,也没什么大太惊讶的。

    李业翎本不会骑马,但是他力量奇大,可以再马上做的稳稳当当的,这匹骏马马速极快,在他的驱驰下,没用多长时间就赶到了亚历山大身后近卫骑兵集群的外沿。那些近卫骑兵们远远地看到一匹阿拉伯马跑过来,有些莽撞的便要放箭,李业翎大声喊道:“我是霍格勒斯,不要射箭,不要射箭!”

    那些人仔细一瞧,果然这人虽然骑着阿拉伯马,但是身上却是穿着马其顿的制式铠甲,是自己人。不一会儿,李业翎来到近处,和他们汇合在一起。

    李业翎刚才在远处就大致的估摸了一下这一次的人手,整个骑兵集群大约有七千多人,这几乎是现在亚历山大手上所有可用的骑兵了,李业翎甚至在阵中看到了希腊其他城邦雇佣兵的身影,在这个关键时刻,这些不怎么可靠的力量也只能动用了。

    七千人中大约有两千多人是手持长矛,背上披着大红披风的近卫骑兵。整个骑兵集群成一个锋矢阵型,但是和传统的中国古代军队的锋矢阵型还是有些不同,这种阵型是一个极为锋利的锥子形状,最是适合对付步兵不过。现在整个锋矢阵的最前面,就是亚历山大和他的近卫骑兵。这些中古世纪的欧洲最精锐骑兵,组成了一个大大的箭头,绷直了,射向波斯大军的本阵,目标直指大流士三世。

    李业翎打马狂奔,一直奔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只落后亚历山大半个马身。亚历山大一回头看到了他,现在骏马奔驰之中,又是漫天的灰尘,因此他没有说话,只是向着李业翎笑了笑,脸上神色看不出一丝的异样。就好像这不是去打仗,而是一次普通的郊外踏青一般。

    李业翎心中也暗自佩服,大战当头,却还能有亚历山大的这种镇定表现,这绝不是一个战术层次的将领所能有的表现。

    一路狂奔,转眼间就已经从混战中的马其顿左翼绕了过去,李业翎此时也看出来亚历山大的打算。现在虽然波斯大军和马其顿大军交相错杂,混战在一起,而且看上去马其顿大军比较占上风。但是波斯大军毕竟人数几乎是马其顿的四倍,大流士三世现在手中底牌还有很多,波斯本阵中依旧有着不少未曾动用的兵马。

    而亚历山大选择从自家大军的后侧绕过去,这样就增加了这支骑兵出现的突然性,可以再波斯大军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冲到他们面前。现在整个战场一片混乱,千军万马纵横,高加米拉又是这种荒原地形,此刻已经是烟尘漫天。等到波斯人发现的时候,亚历山大早就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阵前。波斯大军人数虽然不少,但是骑兵也不是太多,而且都已经派出去了,当时的波斯帝国已经是明日黄花,帝国国力已经没落,养不起太多的骑兵。

    就凭那些临时招募的步兵,又怎么低档如狼似虎一般的马其顿骑士?

    一片烟尘弥漫中,马其顿的骑兵几乎是和波斯骑兵的后侧部队擦肩而过,从斜前方冲向了波斯大军的本阵。

    波斯大军的阵营和马其顿大军阵营相距不过就是两三公里,这点距离,对于疾驰的奔马来说,几乎是转瞬即逝。

    当亚历山大的骑兵从一片烟尘中杀出来的时候,大流士三世终于发现了这一支奇兵的到来。

    说句实话,大流士三世在波斯帝国的历史上,乃至是世界所有大帝国的历史上,都不能算是一位无能的皇帝。

    他少年从戎,后来当上帝国的皇帝,殚精竭虑治理这个已经衰败的诺大帝国,使得波斯帝国的内政外交、经济文化都有了相当大的起色和发展。再从武略上来看,就凭他敢于御驾亲征,并且亲自指挥到现在而不乱,这在历史上的皇帝中已经是极为的罕见。这样的一位皇帝,虽然说不上是英明神武、刚毅果敢,但是至少也能算是中兴明君了。若是放在中国历史上,那就是明宣宗一般的人物。

    但是可惜,他碰上了亚历山大,这个不知几千年才会出一个的妖孽级别的逆天强人。

    看到突然冲出来的亚历山大骑兵,大流士三世此时神色虽然有些慌乱,但是还是没有乱了方寸,右手一收一压,一面黄旗便落下一格去。

    看到旗语,一格满脸络腮大胡子,面色如黑铁,长的极为粗壮的将领,一挥手中的战斧,便率领着麾下的骑兵冲了出去。

    只要是骑兵,手中的兵器大致便是长矛一类,无论是亚非欧,概莫能外。而也许是为了凸显地位的不同,骑兵将领们的兵器又绝大部分不是长矛,大锤,马槊,方天画戟,等等,五花八门。波斯骑兵也算得上是异类,他们的武器有长矛也有弯刀,而将领们,更是喜欢长柄战斧。

    李业翎随在亚历山大身后打马狂奔,一路向前猛冲,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一群冲过来的波斯骑兵。他现在眼睛极毒,一眼就瞄出来,这一群波斯骑兵人数不过千人左右,而且身穿破旧的皮甲,手中兵器五花八门,显然并非是精锐骑兵。

    这样的一支骑兵队伍,明显就是送菜来了。不过他们虽然是弱了点,但是如果只是想要把亚历山大的骑兵缠一阵,那也是能做到的。李业翎瞬间就明白了大流士三世的想法,他根本就不指望这支骑兵能建功,只是想着多争取一点时间,以方便他排兵布阵。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霍格勒斯,接着!”

    李业翎偏头一看,是马瑟乌斯。马瑟乌斯手一抖,一团东西就丢了过来,李业翎猿臂轻舒,接得稳稳的。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捆短矛,每根短矛都有差不多一米长,手腕粗细,正是马其顿标枪兵擅长使用的那种标枪。这一捆,怕不有十来杆。李业翎心中大喜,马其顿军队不擅长使用弓箭,自己还正发愁在这马背上没办法进行远程攻击,有这十来根短矛,立即就能对波斯骑兵造成杀伤。

    他能看出来战场形势,亚历山大自然也能看出来,两只奇兵还相距一百一二十米的时候,亚历山大忽然举起了手中的短矛,大喊一声:“马其顿,短矛准备!”

    杀声震天,也许没听到他的声音,但是前面的人都看到了他的动作,知道这是短矛发射的信号,于是也纷纷的举起了短矛。后面的人看到千面人的动作,也是有样学样,举起手中短矛。

    两军又接近了十来米,亚历山大大喊一声:“投掷!”

    他嘴里狂喊着,整个身子向后弯成了一个弓形,用尽全力将手中短矛投掷出去。亚历山大力量极大,他手中的短矛狠狠的射出去,穿透了一个波斯骑兵的胸膛,又飞出去十来米才减速落地。

    而随着亚历山大的动作,剩下的马其顿骑兵也都扔出了手中的短矛。顿时,七千多跟短矛在空中形成了一片乌沉沉的黑云,向着波斯骑兵们当头狠狠地压了下去。

    严格说来,标枪兵算是一个舶来品。中国古代虽然也有过着这种兵种,但是消亡的很快,大概是因为强弩的产生。而标枪兵兴盛于罗马,起源于希腊,这最根本的源头,就是马其顿。一般来说,标枪的射程很少能超过五十米,一般就是三十来米,但是此时,这些马其顿骑兵,借助速度极快的马力,竟然将标枪的射程提高到了一百米。

    七千多根黑压压的标枪狠狠的笼罩下来,在波斯骑兵的头上下起了一场死亡之雨。

    波斯骑兵们虽然已经举起了盾牌,但是他们那种直径不超过三十厘米的小圆盾根本就没什么防护作用,只能遮盖头脸这一小块的面积,更何况,还有许多的波斯骑兵就连这种小圆盾都没有。轻而易举的破开脆弱的皮甲获知麻布衣服,锋锐的矛尖从斜上方狠狠的刺进了这些波斯骑兵们的身体,利器入肉的声音不断响起,短矛在波斯骑兵的身上开出一个大大的血洞。

    巨大的力量使得短矛直接就穿透了骑兵的身体,锋锐的矛尖从背后露了出来。这些波斯骑兵惨叫一声,被骏马拖带着向前跑上几米,便会掉落马下。就算是运气好小木盾刚好挡住短矛也没用,巨大的力量会直接炸开木盾,然后狠狠的刺透进波斯骑兵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