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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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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南省,丽江,永胜县,孙浩的家乡。   在之前帮助张扬回忆那“失去的记忆”的时期里,张扬了解到,原来孙浩的父母都是少数民族。这个民族的名字很有些意思,叫做“普英米”,亦即是我国少数民族里的普米族,这里的“普米”是“白人”的意思。这个民族多居住在平均海拔2500米以上的高寒山区,主要居住在云南省怒江傈僳族自治州的兰坪白族普米族自治县,丽江地区的丽江纳西族自治县、永胜县和宁蒗彝族自治县。   孙浩家按照普米族的传统,依山而居,五代同堂。孙浩是这个大家族中第五代唯一的男丁,所以深受家中老人的宠爱,同时也被寄予厚望。在上火车之前,张扬一直在幻想着,要如何地快速融入孙浩的生活,更对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少数民族有着莫名的期待与渴望。然而,张扬却没有想到,在孙浩家乡迎接他的,不仅仅有大家族中的亲戚朋友,还有着一个他不得不去面对的人——普米族的巫师。   那个身穿短衣宽裤、披着白羊皮领褂的普米族巫师是被孙浩父母请来为张扬看病的,据说,他是整个县城最有成就的大巫师。孙浩父母卑微地跪在他的面前,祈求到:“索南多杰,我们的孩子在车祸以后好像丢了魂儿一样,失去了他的记忆。我们求求你,把他丢了的魂儿找回来吧。”   索南多杰没有理会孙浩的父母,从张扬一出现,就满脸严肃地观察着张扬。突然,他竟然发出了一声惊咦,一把抓住张扬的手腕,满脸沉思自言自语道:“走失了一魂二魄,应该惊骇不安、食欲减退、精神不振、噩梦不断、小命不保才是,怎么会还活蹦乱跳的,仅仅只是失去记忆?不应该是这样啊……”   张扬的手腕被攥得生疼,想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索南多杰仍然抓着张扬的手腕,严肃地对孙浩父母说:“这孩子可能得了某种癔症,也许是那场车祸让他的一魂二魄脱离了他的身体。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他又什么不妥,但用不了多久,我敢保证,他的小命一定不保。要想救他,必须赶紧做法招魂!”   招魂?张扬睁大了双眼:“没搞错吧?跟着便宜父母回到孙浩的家乡,连家里是什么样子都没有见到,居然就被巫师拦住说要举行招魂仪式?这巫师闹什么幺蛾子,招个屁的魂啊!”张扬刚想表达自己反对的意见,没想到孙浩父母一下把他摁倒在地,摆弄着他叩头不止,非要让他感谢巫师的救命之恩。   无力反抗的张扬只好听之任之,在一群亲族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向着祖传的祭坛走去。   前面已经说过,普米族多居住在高寒山区,而他们所谓的祭坛,居然隐藏在山体之中。众人沿着山路走了不久,就来到了一个只容一人弯腰通过的洞口。大家弯着腰鱼贯而入,洞穴里面却是又走越宽阔,越总越高挑。从刚开始只能一人弯腰前进,逐渐变成两人并行低头前进,又逐渐变成四人并行正常前进,到了最后,洞穴的宽度已经达到了双车道宽,五米多高。   就在张扬还在好奇这样的工程需要消耗多大的人力物力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一扇石门之前。队伍中的男人们拥挤到石门前,喊着号子把石门向右侧推开,随着轰隆隆的巨响,一个硕大的地宫展现在张扬的眼前。那是一处位于山体内部的浩大地宫,地宫的顶部镶嵌了几颗珠子,那些珠子正散发出昏黄的光芒,映衬得地宫中的事物影影绰绰,恍如梦境一般。   揉了揉眼睛,张扬才看清楚了地宫中的事物,同时,他吸了一口冷气。   在这阴森昏暗的地宫中,整齐地排列着密密麻麻的棺椁,一眼望不到边际,粗略估计至少也得有上百具。这些棺椁按照同心圆的样式一圈一圈地排列着,它们所环绕拱卫着的,是一个高约一尺的圆形祭坛。也不知道那祭坛是用什么材料建造的,在昏暗的地宫中,它居然闪烁着淡淡的幽绿色的光辉。   索南多杰指着祭坛对张扬说道:“别愣着了,躺到上面去,我马上就开始准备施法招魂了。”   困惑的张扬回头看了下孙浩的父母,在二人的眼中只有怜爱之色。咬咬牙,他登上了祭坛,躺了下去。   索南多杰对众人喊道:“招魂仪式是非常神圣的仪式,今天因为事情紧迫,咱们一切从简。你们都退到千棺阵的外面去,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踏入千棺阵一步!听懂了没有?”   众人齐声答应,索南多杰又道:“孙浩这孩子丢的那一魂二魄,很有可能是丢失在了北京,离我们这里路途遥远。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唱喊魂曲可能力有不逮,等会儿我喊魂曲出口的时候,你们在外面跟着我一起唱,这孩子能不能恢复,就全靠你们了!”   众人再次答应着,然后默契地走出千棺所围成的圆圈,在千棺的范围之外分散开来,各自找了一处地方做好。祭坛上,索南多杰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鸡蛋,让张扬哈了三口气在鸡蛋上,然后就用鸡蛋从张扬的头一直滚动到脚,反反复复滚动了几次之后,将鸡蛋竖放在忽然出现的米碗里。   然后索南多杰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香炉,又拿出一块幽蓝色的固体点燃,放入香炉之中。一股异香瞬间弥漫了整个祭坛,正六神无主躺在祭坛上的张扬闻到这个香气,忽然感觉到头昏昏的,一点一点地划入了梦乡。在朦朦胧胧的状态下,张扬听到索南多杰用低沉的声音吟诵着古老的喊魂曲。   孙浩啊,鸡叫了天明了,你阿妈喊你快回来,三魂来归身,七魄来附体。   笼笼牢牢吓着,坎边坎头吓着,摔了吓着,虫虫蚂蚁吓着,人喊吓着,大喊小声吓着。   快起来了,你阿妈喊了你快回来,三魂来归身,七魄来附体喽。   水边吓落魂,水土三官送三魂,送你三魂来归身,七魄来附体。   东方吓落魂,东方童子送三魂,送你三魂来归身,七魄来附体。   桥边吓落魂,桥梁土地送三魂,送你三魂来归身,七魄来附体。   阿妈喊你一声应千里,千里路上你都要回来。   莫在路头路边挨,莫在坎边坎头换了,阿妈喊了你快回来,快回来穿衣吃饭了。   睡得香甜的张扬,随着喊魂曲的起伏,身体不用自主地抽搐,他的眼球开始狂转,似乎被拖入了一个深沉的梦中。梦里,一座古朴的四合院中,充满绿意的葡萄架下,三个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围坐在圆形的石桌边,面面相觑。这三个孩子,有着同样的容颜,他们是孪生的三兄弟吗?   仿佛像看电影一样,张扬的视角一转,一个穿着老式丝绸长袍给人感觉非常冷峻的青年男人从房中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托着一个色彩斑斓的盘子,盘子里有几条像蛇又像虫子一样的东西纠缠在一起,它们的身体雾蒙蒙的,好像不是实体。   青年男人托着盘子走到圆形的石桌边,对三个孩子说道:“吃了这些吧,这些本来就是属于你们的东西;吃了这些吧,谁吃得多谁就有可能赢得最后的胜利。想一想,多么美妙的生活啊,同样的**,完全可以让你们相互取代,寻找各自憧憬的生活。”   听了他说的话,有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冲上去,抢夺着盘中的东西,每人抓了一把就狼吞虎咽地吞了下去。另一个孩子却纹丝不动,旁观着他们的抢夺。   张扬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孩子不去抢夺盘中的东西,反而无动于衷地看热闹,他为什么不动呢?看那孩子满脸焦急的神色,应该也是很想参与争夺的吧?难道他不是不动,而是动不了吗?是什么束缚着他的行动?张扬看着那个不动的孩子,不由得暗暗替他着急,甚至有冲过去帮他一下的冲动。   张扬正这样想着,那不动的孩子却忽然动了起来,他一脚踢飞了身边的孩子,两只手掐住了另一个孩子的脖子。嘴里嘟囔着:“就这么点儿东西三个人分实在是太少了,你们都比我大,就不知道让着我吗?我看,还是少一个人来分比较好。或者,把你们两个全部干掉,这些东西就全是我的了。”   青年男人听到这话眼前一亮,他拿起盘中剩余的东西一股脑儿塞到那孩子的口中,阴森地笑道:“我赌你最后会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所以吃掉它吧,把你的魂魄吃下去,等你魂魄得以齐全的时候,我将回来继续指引你前进的方向……”   说着这些古怪的话语,青年男人的目光一转,仿佛可以见到张扬一般,邪邪地笑着说道:“你都看到了?居然敢来窥视被封印的记忆,谁给了你这样的力量?咦?是千棺阵?原来是他们……”   那人挥了挥手,张扬只感觉到眼前一黑,耳边依稀听到那人说:“回去吧,从这里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等到合适的时机,欢迎你来找我,我在春风当里等着你……”   春、风、当?默念着这三个字,张扬沉入到了更深沉的睡眠之中。